第275章(1 / 4)

这话虽是说得缓慢,但无疑是卷了几许不容忽视的阴阳怪气。

容倾这人的性子如何,他这些年自是了如指掌,但凡他看上的东西,谁人若是抢在他前面触碰分毫,一旦惹他不悦,这后果,自是难以想象。

遥记当初,他在容倾手里吃过的闷亏不少,这满身的媚骨风情能运用得如此淋漓尽致,也是因他那添血的刀子一刀一刀的在他脊梁骨上戳着,是以,不前进便要被他拿刀划,行事不让他满意便要用掌震。

世人皆见他江云南乃平乐坊头牌,乃平乐坊坊主最是宠爱之人,却终是不知,在这奢靡风月的宠爱之下,竟是何等的卑贱与肮脏,血腥与暴虐。

一切的一切,都是假的,不过是蒙蔽世人的假象,遮蔽他阴毒丑陋的心罢了。

甚至于,便是他江云南的身份,也都是这人一手捏造而出,蒙蔽众人的呢。

呵,呵呵。

心绪翻涌,满腹的复杂摇曳,升腾不止。手背的伤口,竟是突然间开始疼了起来,且这疼痛越发剧烈,一发不可收拾,骤然间,也令他心口发紧发沉,只道是门外宫奴那些补品送进来,许是他江云南的这手背的皮肉便也包不住了。

一时,唇瓣勾了半抹苦笑,却也仅是片刻,他便强行按捺了心绪,朝容倾点了头,随即故作淡定的再度转眸朝身后的屋门望去,平缓柔和的道:“进来吧。”

这话刚落,那道殿门便被人自外推开,几名宫奴端着补品鱼贯而入。

许是见桌上杯盏浪迹,茶水四溢,宫奴们倒是稍稍一怔,这时,容倾懒散随和的开口道:“方才江云南不小心碰到了桌子,打翻了茶盏,有劳几位公公先将桌子收拾一下。”

这话说得醇厚自然,温润有礼。

宫奴们面上的愕然之色这才纷纷消却,恭敬的朝容倾点点头,随即开始收拾起桌上的茶盏与茶渍来。

待得一切完毕,其余几名宫奴才将手中的补品端放在圆桌,随即也不耽搁,纷纷出言告辞。

整个过程,容倾懒散坐在桌旁,不发一言,江云南面色平缓柔和,瞳色波澜不惊。

待得宫奴们合上殿门并全数走远,江云南才转眸朝容倾望来,柔然一笑,“许是长公主见江云南这些日子对幼帝一直献血,是以便差人送补品过来让江云南好生补补身子,从而再继续为幼帝献血。”

说着,自嘲而笑,“本以为长公主既能被摄政王打动,想来也非薄情之人,是以也想着用好心好意的举措来打动长公主,惹长公主对江云南上心,不料此举许是终归徒劳了。”

容倾眼角微抬,漆黑懒散的瞳孔朝江云南肆意打量,不说话。

待得周遭气氛沉寂良久,容倾才薄唇一启,漫不经心的道:“长公主此人心性如何,本坊主自也是一清二楚,她既是对你疏离薄情,自然,也不会因你为幼帝献血而如此殊待于你。”

江云南面色微惑,“坊主之意是?”

“话已说得这般明了,你是当真不知还是与本坊主故意装糊涂?无论今日长公主突然过来,还是长公主突然差人为你送补品,都是怪异反常之举,本坊主方才竟差点信了你的鬼话,相信你并未与长公主接触与告密,但此际突然一想,长公主这那时候本该在御书房批阅奏折,且展文翼在此饮茶也未表露出任何反常与试探,是以,若说展文翼与长公主联合起来一道试探本坊主,无疑是……无稽之谈。”

江云南浑身一紧,面色顿时滞然。

容倾继续慢悠悠的道:“长公主能那般及时出现并扶走展文翼,本是怪异,且此番长公主对你这毫不上心之人突然上心,更是怪异。”

说着,目光微垂,懒散自若的在自己修长的指尖上滑落扫视,开门见山的问:“你今日离开那段时间,究竟做了什么,你是要在本坊主面前坦白,还是要本坊主差人亲自去